【Evanstan】染尘 篇十四（来点狗血来点虐 失忆/替身梗 盾冬打酱油）
十四.
因为那场突如其来的争吵，他不得不提前离开公寓，眼下还没开始领取登机牌，于是只能坐在候机室的座椅上发呆，手机界面是才跳出的简讯。
【我们需要谈谈，拜托，在酒吧等我，见完Richard后我就会来找你。】
他的拇指停留在回复键许久，【也许等到我从罗马尼亚回来后更适合。】。发送键还未送出，已有第二条讯息跃入，
【Seb，别离开我。】
他阖上眼皮深吸一口气，关闭了屏幕。
电话是进入安检前收到的。Scarlet知道他今日会飞回罗马尼亚开始休假，如果不是紧急事务不会在此刻联络。
“怎么了Scarlet？”
“抱歉Seb，你的休假得取消了。Chris出了车祸。”
***
“很好，换下一套服装，再休息一会儿。”摄影指导刚抬手示意暂停，他便上前拍了拍年轻人的肩膀，“干得不错Johnny。”
为时尚杂志拍摄宣传片，几乎是最适合Johnny的工作之一。已经接近完美的身材比例和雕塑一样的五官使得任何服装在这位新人身上的演绎效果都令人赞叹，虽然不是知名品牌，也只是杂志内页而已，但是能将触角慢慢延伸至时尚圈是不错的选择。
Sebastian挽着外套，跟随造型师一班人涌入Johnny的小小休息室，年轻人坐到化妆镜前沉默不语，围在四周的工作人员也因这低气压有些尴尬地咂舌。
“Johnny，现在还有热度么？晚上我约了家庭医生。”
“Johnny生病了？”负责发型的是个红色短发的雀斑女孩，好奇地小声问。
“一点感冒而已，所以他今日精神不佳。”他同Johnny在镜中对视，年轻的男孩依旧紧蹙着眉，对他突然的戏码不可置否。明星的一言一行都要注意，Sebastian已经熟练于在需要的时刻为这些艺人找到借口填补行为上的不妥。
他当然知道Johnny心情恹恹的理由，却不想刻意去缓和，认清现实总需要时间，他可以等。
“今天的工作怎么样？”男人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闻言回头的人们都发出一声不大不小的惊呼，Johnny也差点站起，被发型师一把按住，只能梗着脖子同对方打招呼。“Evans先生——？”
Sebastian也有点小小吃惊，Chris没同他说过要造访Johnny的拍摄现场或相关的行程，第二次入院之后是Anthony照顾的更多。“你怎么到这儿来了Chris？你应该在家里休息才是——”
“然后让脸上长出霉菌？”Chris冲他挤挤眼，飞扬的眉目让周围的女性工作人员发出一阵不大不小的抽气声，所有人都偷偷打量着这位时下正处在媒体风口浪尖的传奇经理人。
“我觉得好多了，所以应该出门关心一下，”Chris用指头点了点Johnny，“工作室艺人的工作情况。而且我还有些新消息要带给你。”
“什么？”他退后两步，同Chris站到并排，一边继续盯着所有人为Johnny替换下个造型，一边小声问道。
“你还记得Richard么？”
“Richard？”他陡然侧过头，瞧了一眼男人，对方的神色仍然如常。
“Richard Linklater。那个著名导演，我在两天前接到对方的电话，被告知在车祸之前，我正在同他洽谈一个合作项目，后来我检查了你提供的备忘录，确实有记录，但是信息模糊。”
“....没错，”Sebastian烦躁地舔了舔嘴唇，在他们争吵的那一天，Chris就约了Richard，只是当时他已经完全无心过问细节。“你在和Linklater先生讨论他手头的一个新剧本，但是此前你也没有透露更多信息给我——”
“好吧，总而言之，”Chris耸了耸肩，“我同Richard见了一面，重新谈起了那个剧本，我们都非常有信心让Johnny出演男一号。”
“当然——Linklater先生导演的影片，任何业内人士都会觉得有信心，等等？！——”他惊愕地张大嘴，“你说什么？你说Johnny要演这个剧本，要演男一号？”
“没错，角色非常匹配他的气质，我会将剧本的文档发给你，在你阅读过后一定也会和我有一样的看法。”
“可是，等等，”他已经惊讶到语无伦次，“那是Richard Linklater，你要让Johnny演他的电影？当男一号？”
“难道你对自己的艺人没信心么？”Chris佯似不满地“啧”了一声，“钻石需要打磨，但这个步骤除了演员自己无人能做，而我们的工作是要找个最华丽明亮的匣盒将钻石展示出来，现在你有了匣盒，得帮助那男孩将自己变成一颗完美钻石。”
“我只是....”Sebastian不得不背过身去让自己冷静，Chris带来的消息太过冲击，“我只是想让Johnny走的稳一些，这机会，老天爷，这机会未免好的太可怕了，我真不敢相信你就在这儿和我说了这个Chris！而我一直以为这机会你是留给James的。”
“James？”Chris拧紧了眉毛，“James对我很重要Seb，我当然倾力去培养他，但是不意味着我要把不适合的东西都砸在他的脑袋上。并且说起James，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他和Steve在计划结婚的事呢？你觉得作为工作室的负责人我没资格知道自己艺人如此重要的动向么？”
他险些将挂在手弯处的外套都抖落到地上，慌乱地看了一眼四周，Johnny已经完成了造型，所有工作人员又熙攘着向外走，才压低声音开口，“天煞的Chris，我们不应该在这里讨论这个！关于这件事，我觉得让James亲自告诉你更好，而且....”
“而且什么？”待人群散去，Chris自顾自地拉过一把椅子坐下，交叠双腿，“在我失忆之后你是我最信任的人了Sebastian，所以这种感觉很不好。”
“不，我只是，我以为你不会同意。”他深吸一口气道。
“我为什么会不同意？”Chris挑起一侧的眉。
“因为——因为，因为他们才刚公布不久，也许你觉得太快了？”他结结巴巴地找出一个理由。Chris喜欢掌握绝对的控制权，成为这样一位老板的助理，时刻会感知到强大的压迫感，在最初几年尤甚。而在对方失忆后的这段日子，Chris似乎失去这样的控制力了——从某种程度来上说失忆也让男人失去了对曾经整个人生的控制，但就在此刻，Chris仿佛在瞬间回到了从前。
“我是觉得太快，所以我和James讨论过了，他和Steve得再等上两年才能结婚。”
“你，你同意？”
“当然。他们大张旗鼓地公开了恋情，将会成为娱乐圈的同志伴侣模范，他们必须要结婚，并且恩爱异常地在一块儿。当然，我相信James和Steve有能力做到这一点。但是我不得不疑惑，为什么你觉得我会不同意他们的伴侣关系，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Sebastian。关于James和Steve，我确定你对我有所保留。”
Sebastian握紧双拳，突然觉得有几分委屈，他当然有所保留，他必须要有所保留。
“不过没关系Seb，”男人站起来，缓缓拂了拂褶皱的西裤，抬头迎向他的目光，“重要的是你还在这儿，还在工作室。好好照顾Johnny，做你应做的。”
今日起风，步出大楼时他不得不拢了拢衣领，迅速一猫腰钻入了街边的士，结果才上车道嗓子就有点痒，很想抽支烟。
Chris忍不住忆起十几年前的自己，混迹在这庞大的金色电影帝国，只是无数小人物中的一个。但是小人物有小人物的好处，如果在那时，他大概会厚脸皮地央求司机允许自己能叼一支烟。而现在，他已是最知名的经理人，一言一行均要考虑工作室运转和旗下艺人的声誉——Chris瘪了瘪嘴，摸摸口袋，掏出一包绿箭。
他其实已经有点淡忘初遇Sebastian和James时候的模样了，但仍能依稀记得那种被惊艳的心境，James就像晨曦中初升的太阳，露出一圈金边就已光芒万丈——他想将这光芒捏在自己手中，但是对方却已经被收进了一个端端正正又牢靠的玻璃瓶。
他“切”了一声，只要想起这点，Chris就觉得自己变成了一个六岁还在抢娃娃的小男孩——熊的可以！他永远弄不懂Steve Rogers好在哪儿？当然，非常英俊，可是自己明明也很英俊。而当他已是颇有声望的剧本买手时，对方还是一间小酒吧的酒保。当然更无可能在事业上扶持和提携James，那家伙大概只看过二十年代的影片，一个酒保却连KTV都没去过几次——如果让他写下Steve Rogers的缺点，Chris确保自己可以编出一整本剧本。
可是James就是杠上了这个土老帽男朋友——没错，他很早就隐约察觉到两人难言的关系，然而也依旧未料到James会找他摊牌，一定要和Rogers真真正正地恋爱。
“他到底哪里好？——”他曾有一次忍不住问过Sebastian，彼时对方正在给他做一份胡萝卜蛋饼，闻言吃惊地抬起头，肉感的唇变作O型，随即又挂上了浅浅的笑，“在James眼里Steve是最好的。”
当时他的脑袋瓜在琢磨些什么呢？如果真要仔细分辨，大概第一是Rogers真够讨厌的，而第二——他喜欢Sebastian的微笑。
如果James是太阳，那Seb就是月亮，轻柔朦胧地落在他的眼睫。James被收拢在了一个端正玻璃瓶中，他的心也早已被那层月光填满。他想追回Sebastian的，在对方计划回罗马尼亚那一天，他想告诉男人，
“好吧，就让James公开他的恋情吧，天煞的只要我们不再吵架。”
“好吧，我确实当了十年的懦夫，我不敢向James告白，但也许比起因此失去James，我害怕的其实是失败，败给自己的执念。”
他愿意Sebastian每日都和那个乳臭未干的小屁孩儿黏糊在一起么？当然不，但是他知道，也许唯一能让Sebastian继续留在工作室的就是帮助Johnny的事业了。
“在James眼里Steve是最好的。”男人边笑边低下头继续翻炒那块热腾腾的蛋饼，稍长的刘海落下来就用手指微微一勾，“在我眼里你也是最好的Chris。”
TBC
强势的经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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